look at me
Charles光着脚走下楼梯，脚趾小心地落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上，然后是脚掌、脚跟，尽力将声响压到最小。他在最后一阶上停顿，竖起耳朵聆听书房里的动静。
Erik在和人打电话。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可以很容易地推断出对方是他的下属，他用简短的句子下达了指令，尽管现在并不属于法定的工作时间。Charles简直能想象得到电话那头的一张无奈但又不敢反驳的苦瓜脸，他轻笑了一声，趴在栏杆上，手指无聊地玩弄着手中的皮质项圈。
Erik的电话还没有打完。
Charles开始想象将项圈套上Erik脖颈的景象：黑色的皮带压住他血管上的皮肤，金属的铁圈在他行动时微微晃动。
...
只有很少的人知道Erik Lehnsherr是个Sub，他冷漠寡淡的待人态度和独断专行的做事风格会让人落入惯性思维的陷阱，理所当然地将他当作控制欲强烈的Dom。可是事实上，Erik对于公司事务的绝对掌控更多的是由于责任心，以及对其他员工的信不过。男人有着顶尖的业务能力而不自知，因此觉得身边的人都不够称职。若是能出现一个足够踏实的人来帮他分担肩上的重任，他会很乐意地把决策权交出去，服从新一任领导者的每一个人决议——可惜没有，他只好任劳任怨地继续干下去，违背着自己的本性，强迫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决定。
Charles是在两年前住进来的，在他的母亲因酗酒而去世后，那一年他十六岁。Erik似乎不太情愿成为男孩的监护人，但政府的文书上白纸黑字地写着，他是Charles仅剩的亲人。尽管这一亲缘关系七拐八绕难以捋清，但现实就是：他必须接收Charles，成为他的养父。
...
Erik的电话打完了。Charles听见椅子拖动的声音，他大概又坐在了书桌前，沉默地抽烟。
Charles走向他的书房，手里拿着那个为他的养父而准备的项圈。Erik会喜欢的，Charles想，只要他开口命令。
他推开门，Erik闻声扭头。他的眼睛在看见Charles的一瞬间瞪大。“该死，”他恼火地骂，“你怎么......”
我怎么了？Charles有些好笑的想。
Erik的瞳孔因惊讶而放大。他迅速的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地望向他的养子。Charles站在清晨的光线中，身上穿着一件过大的衬衫（似乎是Erik前天扔进洗衣机的），衬衫下摆后微微显露出他棉质的四角内裤（Erik能看到那两腿之间的鼓起）。他光着腿脚，头发软软地趴在额头上，像是刚睡醒还没来得及梳过。Charles望着他，轻笑着咬住了嘴唇，蓝眼睛里闪着敏捷而狡黠的光。
他意图明显。
可Erik不可能顺他的意。
正当Erik要以父亲的威严呵斥他穿好衣服时，Charles举起了手，冲着他摇了摇项圈。
...
Charles很早就发现了这个秘密。Charles聪慧，且细心。
他Sub的特性体现在许多的地方。比如当被询问是否愿意接收这个孩子时，Charles无意识地给了他一个眼神，Erik便点了头，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比如在领着Charles参观他的房子时，Charles在那间与他卧室相邻的房间门口多停留了几秒，之后那便称心如意地成为了少年人的卧房；再比如逛超市采购酸奶时，或者菜市场里在胡萝卜和青菜中二选一时，伸手将东西丢进购物车的总是Charles，他乐得丢开手，直接进行付钱的那一部分。
一来二去，Charles便摸清了Erik的脾性。在每一个Erik纠结的小问题上，Charles都贴心地帮他做出选择。这样的感觉很棒，仿佛关于他的一切都尽在控制之中。
Charles享受着掌控Erik的感觉，在他自己和Erik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
谁都没有注意Charles是个Dom，直到他自己认识到这一点。
这是他一个人的狂欢。
...
“我成年了。”Charles开门见山地说道。
Erik转过头，避开了他诱人的样子。他咽了咽口水，握紧了拳头。
“转过来。”刚满十八岁的Dom发出命令，尽管对这样的说话方式还不很适应。
Erik的身体微微一颤，几乎是一瞬间，他遵循了Charles的命令。但很快他意识到不能这样，于是再一次将目光投向窗外。树间漏出的晨曦洒在窗台，枝桠间有鸟儿清脆的鸣叫声响起。
可Charles的声音却动听更甚鸟鸣。他在发令，而Erik不可抑制地想要服从他的命令。
“转过来，”他重复道。“转过来，看着我。”
Erik颤抖着转过身，不可思议地望向那双深不可测的蓝眼睛。
...
Charles敏锐地察觉到，男人对他有所求。他的欲望像一条流淌的地下河，汹涌，澎湃，不为人知。
Erik的眼神总会在遇上Charles的一瞬间会变得游移，全无平时的凌厉。他会坐在车窗后目送着Charles走进学校里，却在他回头时转开，装作在看路上的街景。他们的交流很少，在餐桌上，除了必要的问话以外，不会延伸出多余的闲聊。
这是一种拙劣的伪装。
可Charles无意撕破它。与未成年人发生性行为可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
他在等，耐心地等。
——而今他等到了。